我是說,回憶的殘影。
像盛夏趴在涼蓆上不經意的睡著了,夢很短,醒來臉的印痕卻很深,經久不散。「像那些無關重要的事[…]一首歌,那些歌三分鐘四分鐘五分鐘,年月卻濃縮在裡面」(〈一個人的情書 05〉P.41)
過去過不去,未來太遙遠,現在又沒完沒了—-然而誰不是活在這樣的無可逆轉之中呢?每一個當下的小瞬間,才是我們唯一的所有,唯有笨拙地連連看,走下去, 沒有第二個替代方案,我們認真過,失敗過,也美好過,「每個人都有他必須冒的險,必須承擔的失敗。」(〈這就是生活 18〉P.115)
那為什麼非要完事不可?明明我們知道許多時候,我們記得的不是結果,不是結論,而是當中的的小細節,那些記憶的毛髮肌理,事過境遷,逆毛撫摸,依然如在目前。
阿管的《五分鐘完事》寫的是小寫的「i」,那些「小情小愛,[…]小眉小眼,[…]死心眼。 」(〈溫日 13〉P.81),然而通篇的我我我反而是忘我的:對生命對自己的質疑和調侃、抉擇與不抉擇、對人情事物的簡單信仰;有時候覺得自己無所不能,世界就在自己的腳下,有時候又覺得屢戰屢敗,一無是處。這樣的我並不是自high,正如〈無深度聽歌 07〉所寫的「我們所謂的秘密心事,原來很典型。」(P.177)你不必是寫詞的做音樂的,但你一定看得懂阿管寫的這些。像每一個我(你)可能都連著另一個我(你),儘管表面上每個都是孤島,沒浮出水面的,地下血脈是相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