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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鐘完不了的事 (Or I Don’t Know What I Can Save You From)[下]

他的〈溫日 〉卷首語是:「溫日 WARMEST DAYS 總有些日子,像貓那樣,有他極度溫馴的時候。」我覺得這是非常典型的文字阿管:善感,某些難以言喻的情感都乖乖就範,被他馴服了,變得像隻寵物,想到的時候可以摸一下確定一下牠真的存在。你只要翻到第140頁讀一讀這段你便曉得我在說什麼:「人生果然會變成一句感歎我多麼想念自己的脾氣都說是從前從前繫在一條很長很長的繩索的一端另一端綁在你的腰間一拉還是感覺到那個重量但我們都沒有這種力氣拉近來看清楚所以只要能繼續感覺到那個重量就會安心」( 〈雜亂無章(無法歸類)04〉)這段老是讓我想起卡夫卡(Franz Kafka)荒謬感。

像他另一卷〈這就是生活〉卷首語:「這就是生活 C’est La Vie 無病呻吟,有病吃藥,這就是生活」—-表面貌不驚人,細微的挪動,文字的排列組合即別有新意。阿管文字的好往往是整體的,看起來雜亂無章法,很難單獨挑出所謂警句,像解剖台上的生物,一刀一刀的切下去,可能也會弄清楚,但最後什麼也被搞死了。

至於該如何使用本書,我小小的建議是,閱讀的時候請讀出聲音,像〈溫日 10 〉篇幅很短,可以完全引在下面:

「生命中能夠發生的美好小事,你並沒說什麼,但你遠方的朋友傳給你一首歌,在辦公室的我,聽完這首歌,就想步行去不遠的麵擋吃雲吞麵粗一碟,Nescafe一杯,可能抽一根香菸,茶水檔老闆有勞動者黝黑的皮膚,笑起來時看到缺了幾顆牙,我知道太陽很大,我知道車很多,我知道大家都沒禮貌,,我們都應該有這樣的朋友。」(P.78)

這渾成的一篇其中的一種好處應該是音樂上的節奏上的, 譬如說「你並沒說什麼/傳給你一首歌/在辦公室的我 」不動聲色的壓韻,「我知道太陽很大,我知道車很多,我知道大家都沒禮貌,,我們都應該有這樣的朋友。」連用了三次「我知道」,又自然地從「我」過渡到「我們」。我和阿管都是寫詞的,我深知我們常常被要求要寫出所謂「Hook」之苦,難得的是阿管沒有被這些合理或不合理的訂單要求磨損了他自己的敏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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